我很清醒。
相當的清醒。
甚至可以說,這四年來,我從沒有如此地清醒過。
確確實實的,今天就是今天,沒有屬於昨天、前天、明天或哪天的今天。
清醒也不完全是一件好事。
看得太清楚,總是少了點什麼。好比一個絕世美人胚,硬生生配了個香甜多汁的洋梨臀。你說,這該擺在床頭還是冰箱?
又當我想模糊意識的時候,眼前就是清晰的要命。要我的命。
雖說依然如往常一般,睡了個好覺。而銳利的線條,怎麼也柔和不起來的刺痛,在睜開眼,聽到聲音的那一剎,猶如千刀萬劍地在我已有裂痕的眼角膜上,繼續揮舞著。
竟然不完全算是一種折磨。
僅僅是一句話,一個問號,簡單的不能再簡單。好比單細胞生物般毫無思考能力,零智商的自然反應。習慣,一路到底的習慣。你我都沒有發現,更別說是他或她了。
「那又是如何?」你終於說話了。這問號可能代表著我仍舊辭不達意。
天知道,我的表達能力向來很弱,幾近低能。所以有時當訴說別人的心境,套進的是我的體會。
很容易懂得,卻似乎不那麼真實。
它是一個公式,一加一這麼簡單。當然,記得把握先乘除後加減的原則。而你卻忘記了乘以二應該優先被計算,即便它被排列在後面。
答案是三,不是四。
好吧。很有可能是我太過於複雜的脈絡,遲緩了思路,導致於自動掠過敘述,直接朝結尾發展。不可否認,小女子習慣了要蔥不拿蒜,要魚不給肉的生活,管它怎麼烹飪,吃到嘴裡味道對了就拍拍手。
咦,難不成你熟悉了這個公式,竟然也如此爽快的下結論。
「我以為這會讓你更清楚。」哦,或許吧。
計畫往往趕不上變化。
於是健康的人,還是逃不過病魔的糾纏。起碼每每相隔一段時間,總得溫存一番,才能說來現在正甜,回憶最美。至於時間間隔多久,幾乎是和打擊或沮喪等負面情緒,成正比的幅度蟠沿在被侷限的格式裡。
大腦基模網絡。
環環相扣,緊緊關聯,絲絲清晰。
你對了,可惜我不愛聽。
從自己口中滑出來的字句,總顯得親切許多。
最重要的一點是,任何人都不及自己來得重要。
對吧?
尤其當你咬著我的結尾。那該從我嘴裡跳出來的我的結尾。
該死的。
我還踩著自己的尾巴。
我很清醒,再也沒有比今天更清醒的時刻了。所以是憤怒的,憤怒的清醒著。清醒的問著自己的憤怒,為何不如以往的在春天綻放,要在秋天時節裡紅了花。
「秋天是個適合撕裂的季節。」獅子瞇著眼懶洋洋的回答。
一愣。
我們一齊搖搖頭。搖頭。
a. 噢,是隻獅子。
b. 城市裡冒出一隻獅子。
c. 懶洋洋說話的獅子呢。
d. 頗有涵義的獅子名言。
搖頭的原因,以上皆是。
森林之王。
嗯,再也沒有誰更清楚什麼叫做撕裂了,我想。
可這究竟是座城市,名叫台北,是個首都。有的只是水泥鋼筋林,希希落落的行道樹。哪來的綠蔭森林,又哪來的追逐廝殺戲碼。
「見鬼了。」忍不住了,我皺皺眉。
基於驚訝、疑惑、好奇和沉思的壓迫下,不自覺的大膽了起來。但隨即又感到後悔。萬一激怒了牠,等會兒會不會變成碎片飄散在空中。
噢,變成晚餐的機率似乎會比較大。我好像聽見你心中的O.S。
「撕裂?」你納悶的提出疑問。順便 好.心.的 幫我解圍。
獅子還是瞥了我一眼,不過我沒有發抖。因為牠看起來更想表現牠的博學多才。
「動物們忙著過冬,儲存食物…」獅子舔了舔嘴唇。「人們忙著找尋擁抱,準備溫暖…」
我們懂了。
這是個傷心的季節,忙著殺戮和心碎。撕裂的是血肉做的心。
對於我們的領悟,森林之王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。牠站起來伸了個懶腰。
「我可要去做更有趣的事了。比起戀人們的失序,來得更有趣。」獅子甩甩尾巴。「秋天,果然是個適合撕裂的季節。看,連風都撕裂了葉。」
沉默…
究竟,是戀人讓愛情失序,還是愛情讓戀人失序了?
我很清醒,清醒的讓一切越來越模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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